死者是附近艺术学院的研究生,村田一树,二十四岁,原本是接受了学校朋友们的邀请,决定一起庆祝他最近一个大赛中获奖,所以约了十点来到这家店聚会。

但十点钟的时候,村田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其他人只好按照约定时间到达店内,又在预订的包厢中发现了未能按时赴约的村田一树。

有嫌疑、动机和不在场证明的三个人被带着进入了包厢。

贝雷帽的青年,卷发女人,兼职的学生侍者。

没有想到选项的人选跟他猜测的并不相同,西宫弦野有些诧异地挑挑眉。

“我记得……和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带眼镜的人吧?”

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带着金丝圆框眼镜的男人。

因为太明白“凶手就在你们之中”这个套路了,在早有预料开门会见到尸体后,西宫弦野就特意分出了精力去观察身后的几人。

除了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每个人脸上的诧异和惊慌都十分真实,下意识的震惊和害怕都难以作假。

只有那个男人,注意到了他打量的视线,并未在第一时间望向房间,反而对视着回了一个微笑。

……好像挑衅噢。

西宫甚至都摩拳擦掌准备压一手这个没能让他观察出什么东西人就是杀人犯了,结果居然不在嫌疑人三选一的范围之中。

当然不是怀疑同期们的能力,如果连筛选有作案可能的嫌疑人都能失误的话,那他真的会嘲笑他们一辈子的。

但想到那个灵敏到立马注意到他的打探,礼貌得非常虚伪和敷衍、但又毫无破绽的营业微笑,果然还是做不到不在意。

“那个人跟死者并不认识,只是接受了其他几人的邀请来帮忙一起庆祝的。而且你不是说死亡时间是一小时左右吗?那时候他有不在场证明,虽然也在这条商业街,不过说是因为没到约定时间,就在一家咖啡店坐着听音乐。”

松田阵平顿了顿,望向转着刀柄一脸不解的同期。“怎么了?你觉得他有问题?”

“如果我说我是凭直觉认为他不像好人,阵平你觉得……”

“……哈?我信有什么用,你有证据吗?”

“没有。”

“……啧。”

“可能是我想多了。”

西宫弦野也同样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三个嫌疑人脸色苍白地看着诡异得像是什么变态仪式的凶案现场,当吊在空中的尸体随着风晃晃悠悠地转动时,同时齐齐噤声打了个哆嗦。

卷发女人对着那具血腥而带着两个明显的血洞的尸体蹲下身不停地打着干呕。

学生侍者猛地闭上眼睛,张皇地退了好几步,被伊达航扶住了。

带着贝雷帽的青年抖抖索索地抓住了西宫弦野的胳膊。

“警官……你们,你们不处理一下这个吗?”

“啊……抱歉。”

西宫弦野愣了一秒,弯着眼睛笑了笑,有些苦恼地歪着头回答。

“因为我们只是警校生,还算不上正式的警察,破坏凶案现场痕迹什么的,是违反规定的噢。尸体的话……要等警视厅搜查课的警官来了之后才能放下来呢。”

“那警察什么时候来。”

蹲在一边打着干呕的卷发女人抬起头,一手捏着诸伏景光递过去的水瓶,一边迫不及待地问。

“大概还有一阵吧,目暮警官已经拜托我们先进行调查了,因为今天过节……”

亚麻短发的青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双手合十笑了笑。

“他们堵车了。”

几个嫌疑人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好了,各位,方便说一下案发时间都在做些什么吗?和死者的关系以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如果知道的话也请一并告诉我们。”

伊达航站了出来,气度沉稳,看起来十分可靠,很快和诸伏景光一起安抚好几人,认真开始了事件的询问。

……

“小弦野,明明我们之间只有你已经决定好了实务研修去搜查课,不要把案子全都扔给班长啊。”

半长发的青年幽幽地看着了解完那个眼镜男并不是嫌疑人之一后,仿佛就对那三人失去了兴趣,扔下一句“伊达班长拜托你啦——”就只留下一个背影,专注研究尸体的同期,痛心疾首地说。

“不要以为我没听见,目暮警官说的是拜托给你吧。”

“嗯嗯——”

“这是警察失格。”降谷零同样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

“我还算不上警察啦……啊,倒不是失去兴趣什么的,这么说也太恶劣了,在你们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亚麻短发的青年盘腿坐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吐槽道。他表情认真而严肃地看着依旧晃在空中的尸体,时不时与那张惨白可怖的脸对视。

“只是对于这个案件不理解的地方太多了,现在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去听嫌疑人在讲什么。”

“可是在这里纠结已经看不到线索的尸体,倒不如听听嫌疑人都在说什么啊。”

“不是还有你们吗?”

西宫弦野理直气壮地回答。

“喂,不要以为说这种话就能糊弄过去。”

降谷零走到他身后拎着他的衣领晃了晃。

“号称犯罪心理学专家的家伙,倒是好好看看那几个嫌疑人啊。”

“我在一开始就看过了啦——”

短发青年因为被揪着衣领摇着,声音也磕磕绊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