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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1 / 2)

作品:《驸马一朝变家奴

她与温琢一同走出地牢,目送袁照春风满面地骑走马儿。

瀛州司狱设在远郊,他已行至树林道口,云怀月心如悬旌,不由得拽紧了温琢的衣袖——魏屹怎么还未至?

待袁照消失在密林中,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再抓他,怕是要费一番功夫。

却只听“咻”地一声,一块飞蝗石破空而来,擦过马前肢的趾弯处,溅出一线暗红的血液。

马儿本正在急驰,一时吃痛,惨叫一声,趔趄倒地,顺势将袁照甩在了地上,掀起一阵黄沙尘土。

待黄沙尘土消散,终是勾勒出一男子神出鬼没的身影,正是温琢口中的皇后忠党魏屹。

他一手毫不费力地拎起袁照的衣领,另一手熟练地甩出麻绳,三两下将其五花大绑。

不远处,一队黑衣酷吏骑在马上静候,肃杀之意在树林之中暗涌。

“不枉我星夜兼程,竟当真看到了这出好戏。你怎敢越狱啊,袁大人。”

魏屹目露鄙夷地睨了眼袁照,语气中带着对无知者的怜惜。

“原本啊,你只需等虞无芥那厮来提审,但你既落入我洞烛堂之手,那只好跟我回去,尝尝这反弹琵琶(1)的滋味。”

袁照这才反应过来竟被温琢摆了一道,赫然而怒,朝立在远处冷眼静看的温琢唾道,

“竖子!你胆敢算计我!你不怕再牵连你父吗!”

魏屹闻声亦抬头朝他看去,轻蔑冷哼道,

“他若是在乎他爹,怎会独活至今。温琢,私放重犯,你可担得起这罪过?别你前脚回朝述职,后脚就又进了洞烛堂的刑狱。”

“喂!你……”

云怀月刚欲说话,便被温琢拉至身后,他未作辩解,只淡淡道,

“魏大人,我既敢放他,自然担得起。”

“哼,我懒得与你闲扯,你自到皇后娘娘面前辩言吧。”

魏屹单手提着袁照扔至马上,宛若拎着鸡崽,而后翻身上马,

“帮我告知虞无芥,人我拿完了,便先行一步。”

人马系数折返,向着朝虞城的方向疾驰,待尘埃渐落,温琢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他今日在地牢与袁照斡旋许久,又听了这惊心的真相,硬撑到此时,一时气血上涌,呕出一口血,虽已极力忍耐,终还是在嘴角沾染了些许。

云怀月拿起手帕欲替他拭去,他下意识地撇过头去,

“别,别弄脏了……”

“听话。”

这词一贯好用,他没再躲避,而是任由她轻柔地擦去了嘴角的血渍。

“医官说过不能劳心劳神,你看你……”

“臣无碍……今日之后,臣定当好好养伤,不再令公主忧心……”

他哑着嗓子,神情有些茫然,像犯错被抓包的无措稚子。

“说话算话?”

“决不食言。”

“温琢,我了解你,你定要亲耳听到背后真相。只是,只是这太过沉重,一经查实,你父的罪名便还要多上几条,你也要背上一个不孝的声名,你难过吗?”

“自作孽,不可活。”

他淡淡地丢下这句话,似回过了神来,行至魏屹打伤的那匹马儿处,从怀中掏出药酒,替它简单清理了腿上的伤口,细致包扎一番,将它牵回马厩,喂了些马草。

马儿颇为感激他的救助,用脑袋蹭了蹭他的头发。

他目中暗藏着痛楚,却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道

“如今我们仅剩一匹马了,公主。”

二人并未共乘,只牵这马往回走,影子落在地上,一高一矮。

行至一条溪边,云怀月将马拴在一旁的树干上,席地而坐,示意温琢一同坐下。

“温琢,我累了,在此歇上一歇……嗯”

她心中有很多话,但不知如何开口,怕揭开他昔日痛楚,在旧伤上再添一道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