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薄司衍没用他的面折磨自己人,把灶台让给了秦颂遥。

秦颂遥快速把菜做了,外面雨也停了。

她解开围裙,打算下山。

方丈此时却捧着厚厚一沓冥纸过来,让他们夫妻俩“画纸”。

所谓“画纸”,就是把叠在一起的冥纸都分开。

秦颂遥说:“我这就下山了。”

方丈惊诧,连忙摇头。

“去灵堂的上饭的人数,只多不少,您午饭才去过,晚饭也得去。”

秦颂遥傻眼。

薄司衍走过来,方丈就上前去说了。

他看了一眼秦颂遥,表情淡淡地接过了方丈手里的纸,说:“她不是家里人,不用留下。”

方丈更诧异了。

他听闻宴说了,知道秦颂遥是薄太太。

更何况,不是家里人,怎么还进灵堂上贡?

薄司衍没解释,拿着冥纸往禅房方向去。

经过秦颂遥身边,俩人眼神都没交接一下。

秦颂遥有些尴尬,她进灵堂前,真的不知道这个规矩,她也没给父母做过大法事。

走还是不走,成了问题。

片刻后,她下了决定,走上前去,对方丈施礼。

禅房

门敞着,外面的凉风往里钻。

薄司衍拿了蒲团,坐在门边,面无表情地将一张张纸分开,对折,然后再丢进框里。

这些事,除了闻宴兄妹俩,他从不假手任何人。

秦颂遥捧着厚厚一沓纸过来时,就看到这幅画面。

男人坐在不小的蒲团上,身高腿长,皮鞋抵住了门槛,和周围环境十分违和,满身的疏离清冷被潮湿空气揉散开,掺了两分人间烟火气进去。

他手指修长,昏暗的天光下,十指仍然泛着冷光,丢进框里的动作很利落,可一张张折,却莫名透着一点……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