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妃亦是气得发颤：“听到婢女说书房在吵架，我本以为不过牙齿磕了舌头，一点口角之争，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看看你一副什么样子，泼妇！你就是个泼妇！”她指着梁氏的手指在颤抖，“我从没见过你这种，到底什么样的人家才能教出你这种毫不知礼义廉耻的女儿来！但凡有点教养的，与自己夫君说出这样的话，都该一头去撞死！”

梁琐寒亦怒目圆睁：“我不知廉耻，我没有教养，你们这高贵的婆婆、夫君杀了多少回自己的孙子、儿子了？我再没有教养，也没有你们这些杀人凶手面目可憎！”

“你这个，这个……”萧妃被气得骂不出话来，“都愣着干嘛，将这个泼妇给我拖出去！快拖出去！”

仆人们上来拉扯梁琐寒，梁琐寒疯似的将他们推开：“谁敢碰我，我剁了谁的手！”她朝萧妃与李明修恶狠狠道，“都说相信男人一张嘴，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不过没关系，我可不是东方艳，你们别想再把我拉下来，咱们就慢慢耗着。还有，我改变主意了，你别再指望会有别人的女人给你生下儿子！”说罢理好自己的衣衫昂首而去。

徒留萧妃被气得踉跄后退，差点摔倒，李明修亦是紧抿着唇，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这日，门上来人回报说东宫掌事女官程秀来府上求见，李明修应了一声，让前面厅堂招待着，忽又停下手中的事抬头：“那个东宫的女官？”门上来人点头，他想了想道，“请她去澄心厅，我随后就到。”

李明修去时，东方艳也在，正与来人有说有笑，她眉目弯弯，温言软语，掩唇而笑，李明修一愣。多久了，他早忘记这个人是多么知书达理，笑靥温妍，恍惚间，他又被那久违的温柔吸引，直到来访之人的声音响起。

“程掌事与艳儿是旧识？”他转动轮车上前。

听他唤东方艳‘艳儿’，东方永安在心里冷笑，面上却是十分善意：“回殿下，正是，多年之前，我曾受尊夫人关照，如今再见，只恨不能以姐妹相称。”

听闻她说‘尊夫人’，李明修尴尬地咳两声，随即甚是高兴的样子：“既是如此该当以姐妹相称，艳儿若能有你这样一个姐妹，也是她的福分。”

为向她、向东宫示好，李明修竟甘愿自降身份，让自己女人与她一个奴婢称姐道妹，东方永安不觉好笑道：“我不过一介奴婢实在不敢当。”李明修尚仍在说‘无妨’，她看一眼东方艳，对方颔首，她道：“那就承蒙厚爱，却之不恭。”

厅里三人一下子热络起来，李明修拉着东方艳的手与东方永安闲聊，问道：“程掌事今日所为何来？”

东方永安答：“只是小事，没想到惊动了殿下。前些时候姐姐寻我配几副方子，我这不就送来了。”

“方子？”

东方艳面露赧色解释：“只是些调理身子的。”

李明修恍然道：“如此，久闻程掌事医术高明，艳儿正是找对人了。”其实东方艳为何调理，调理什么他根本不关心，不过漫不经心闲说几句便切入正题，“程姑娘今日既来，明修亦有个不情之请。先前姑娘医治好五弟腿伤，我亦有耳闻，姑娘医术精湛实叫人钦佩不已，不知可否……”他目光垂下，却没有再说下去。

那双腿是一提起就会让他心如刀绞、痛苦不已的存在。

东方永安了悟地将目光投去他双腿，却装作不知，并未接话。厅里一时静默，李明修面露尬色，东方艳开口：“殿下的意思，可否请你看一看殿下的腿伤，你也知道，殿下行动……颇有不便。”她挑拣了些许合适的言辞，李明修看向她的目光很是感激。

东方永安面露难色：“五殿下当时是受伤不久就得到医治，殿下可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