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修垂下头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抬头面色平静：“我自是知道沉珂难愈，我所求不多，哪怕只是能站一站也心满意足，所以还请姑娘务必……”

东方艳也祈求道：“妹妹就试一试吧，了殿下一个心愿。”

“姐姐既这么说，我姑且替殿下看看。”她让东方艳将李明修腿上的毛皮拿开，将袍子撩起，先在小腿处捏了捏，又绕到背后以手指在李明修脊椎上按压几下，不多时，心下已有定见。以李明修症状看，虽丧失行动力多年，却非是脑神经受损或脊髓病变导致的下肢瘫痪，他的小腿伤处骨骼扭曲，皮肉中还能轻微感受到硬物，双腿皆然，多半是当初断骨未能得到及时医治，导致如今无法站立。

“如何？”见她不作声，东方艳忧心问道，“可还有希望？”

“过去太久，殿下的断骨没能及时复位，如今已经扭曲了。再者只怕当初的腿骨碎片也还嵌在其中，压迫了小腿神经，才致小腿没有知觉。”

她的话李明修与东方艳并不能完全理解，但那不是最重要的，“姑娘只说可还能治？”李明修急问，他的眼眸闪亮，程秀没有一口回绝，叫他不得不燃起希望。

东方永安以手支颐：“不错，并非不能治，只是若要治，必先断骨后再续，这断骨之痛……”

李明修此时已不复沉稳，难掩激动道：“不论怎样的痛，只要能治我都受得！”

“我相信殿下能受，但断骨再续非是易事，需以极精准的刀法剖开皮肉剔除碎骨，再磨去畸形之骨，最后以捆缚之法让断骨复位。也就是说，我们还需一位擅长操刀之人。”外科手术若在未来自然不难，但放在此时却是万分困难，不说别的，光是这操刀之人就极难寻得。

“你也不行？”

她遗憾地摇头：“不行，我所学多是汤药、针灸之法，这种属外科手术范畴，非我所长。”别说她，只怕将这里所有的御医大夫找来，会的也不多，这也是李明修明明只是断了腿却坐了几十年轮椅的原因。

“那如何是好？”东方艳一时焦急，李明修亦是沉默。

她安慰：“虽然会操刀之人不多，但想必总是有的。”

东方艳转而为喜，握住李明修的手：“程妹妹说得不错，既已知治法，总能寻到这样一个人，治好殿下。”

李明修动情，回握住她的手：“你还如此关心我。”他顿了顿，“你说得对，不过寻人而已，我几十年都过来了，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他不信遍寻天下，也寻不到一个可操刀之人。既知自己双腿还有救，他心情大好向东方永安道：“能告知方法，姑娘已是大恩，李明修铭记在心。”

东方永安自是又一番谦逊，东方艳起身拉住她：“可见妹妹的确医术高超，不若也给母亲瞧瞧吧，近来常闻母亲头痛无法入睡。”

“母亲身体不适？”李明修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你有心了，就请程姑娘也替我母亲诊一诊。”

东方永安应：“殿下与姐姐既不嫌弃，我自当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