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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3 章 第 423 章(1 / 1)

作品:《东方皇后传

豲子与巨人望向槐乌木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恼火与恨意,但他们终归没有扑上去,这是好事。东方永安清两声道:“现下最要紧的是保证城内安稳以及修缮器械、整顿军伍以待即来的恶战,所有人都要做好准备,丢掉一切幻想,下一战只会比此战更激烈。”她的声音从铁盔罩面后发出,有种怪异的沉闷,不过将领们都已习惯,高声应是,她继续道,“首先咱们来说说安抚城内。太守大人,本帅打算留他做客,其余守军愿意为我等所用,我等欢迎新弟兄的加入,酬劳同前,这事熊隐你负责。不愿意的,只好请他们委屈一点,郡城大牢是个好去处。关于城内民众的安抚,槐乌木你来负责。”

槐乌木指指自己:“我?那不行。虽然很感谢您的认可与信任。”他眼珠子骨碌一转,“我对您是忠心的,这点不用怀疑,只是之前为了取得城中人信任,我趁喝茶听曲的机会,将您们的恶行与对您们的愤恨大说特说了一番。别误会,完全是任务需要,事实证明很有成效。所以城中人大多认识我,我再去鼓吹您们有多好,那没有信服力不是?而且您说,说……”他干笑,摸摸鼻子,拿眼睛瞟东方永安。事前说好,将功补过,做成这件事那女人就既往不咎,放他离开。现在瞧着竟要反悔,虽的确不打算要他性命,可也没放他的意思。不禁心里犯嘀咕,女人真是善变,又很快想通,离开恐怕只能是痴心妄想。坏就坏在他知道不该知道的事:东方永安为女儿身!这是个烫嘴的秘密,若曝光出来,后果难料。这支所向披靡的雄兵指不定就要分崩离析,所以东方永安不会放他离开。可以肯定的,她暂时不打算要自己命,但若自己坚持离开,指不定哪天就会被人发现死在不知哪个旮旯里。念及此他打一个寒战申明:“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这事别人办要容易点。”

东方永安发出两声含糊的哼哧,应该是笑了,走过来拍拍他的肩:“此次偷城成功已经说明你足智多谋。你立了大功,我打算提拔你为行军司马,有了头衔你还得做事不是?不然其他人可要不服。”她压低声音,“我的军队里不养闲人。”他长躯一震笑道:“那自然,您知道我一早最服你,你尽管吩咐,赴汤蹈火我也给办到。”东方永安揶揄道:“我就知道以你的聪明劲,办法总比困难多。我提醒一下,愿意加入我们的弟兄,其亲眷家属可以做突破点,有些事靠大街小巷流传的八卦反而能事半功倍,你可以试试。还有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得仔细斟酌,否则闪了舌头不好。”槐乌木赔笑:“明白。”

“第二件事,战前准备。前军两军负责城墙戍守与修补,护卫左军负责街市巡防,护卫右军负责修缮器具与壕沟维护,水獭你带领一队后军负责府库与城中仓廪,保证仓廪全部充实,不够的以钱财向居民募集。”

水獭道:“咱们对自己要求太严,反而束手束脚,原本不用这么麻烦。”

便有人附和:“可不是,那些刁民不把咱当自己人,看咱的眼中都透着恨呢,还给钱他们作甚,直接抢过来就是……”

东方永安骤然喝断:“军中法度之一,不得擅取平民财物,不得侵犯侵扰平民。希望我不需要再念第二遍,但有违法者,军法处置。”嘀咕的人不做声了。“各自任务都明白没?明白了就各自下去准备,敌人反攻也就在旬日之间,万不可懈怠。”众将领领命离去。她叫住铁鱼:“你从骑兵中分派出一支队伍,将探敌范围扩大至百里,重点东边闻松郡至西宁郡的通道,以及南面南山郡驻军的动向。”铁鱼果断一声是,东方永安很满意他的干脆。铁鱼沉稳却不木讷,勇猛却不鲁莽,虽算不上智计卓越,却反应灵敏,当初在极乐场对战几乎无懈可击,毫不为她的乱心言语所扰,若不是当真找到弱点,小命还真得交在他手上。既认定她,对她所交办事务向来不问缘由、尽心竭力,是个可以托付重任的极稳妥之人。视铁鱼为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全在于其忠诚不亚于猫儿,却不如猫儿那般任性难捉摸。

想起猫儿,她嘴角勾笑,也不知道那个臭屁小孩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办好她交代的事。安字军攻城掠地之际,后方西群山也没闲着,瑶琴与莲子依旧负责招募新兵,王义亲自运送过两回物资,包括甲胄、刀剑、马匹、药材等。练兵的大事便由羊肠负责,她给制定了一整套训练方案,另一支她期待的“猎隼队”则由羊肠统筹,猫儿与夜鹰陪练。两方方案不同,步卒以战国魏武卒为目标,负重训练,负重逐次增加。而猎隼队在负重同时更偏重灵活与全局应对。对于她制定的改版“特种训练”方案,猫儿十分感兴趣。让他与夜鹰陪练考量在于,夜鹰沉稳认真,东方永安有意让他继承自己的狙击之能,他虽不善言语,猫儿的灵活洒脱正可以弥补,就怕猫儿玩闹心起将猎隼队新兵闹得鸡飞狗跳,但若猎隼队能躲过猫儿的“捕猎”,本事必然大涨。

等事情告一段落,她得回去瞧一瞧,李追星也许久没见。她行军在外,不能带着他,便将他交给小言、香雪与采娘照顾。三人在西群山辟出一块隐蔽居所,羊肠暗中照拂,等闲不让人靠近,沈涪也时常去关照,生活还算便捷安全,了了她一桩心事。

目下除了备战,最叫她在意的便是梁悬河肩负的任务。

梁悬河作为九卫老七,东方永安知他口舌厉害,善于周旋,不过之前一直没机会用到他的才能。此次,第一次将与其他势力周旋的任务交给他,说不担心是假。他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安字军能否就此站稳脚跟。

日前将此行目的与他剖析清楚,梁悬河带着惯常的笑说,包在他身上,定然带回她想要的消息。

很快他就在无影护卫下与南方去,去的正是福元郡与南山郡统领乌浅所在地。乌浅名浅,脑子却不浅,作为李璜军重要的西方守护者,大军驻扎在福元与南山两郡交界,此前便是他以复古礼约战以诱援军的法子大败李秀派往南山郡的援军,最终夺得南山郡,东方永安断定他不是鲁莽之辈。只要不是草率无智的莽夫,便可以晓之以言语,通之以利害。此前,东方永安从他手中夺得西宁郡西边几座县城,派使者前去已是势在必行。

利州的三方势力中,李秀所占地域最广最富庶,财力兵力最充足,其次李璜军发展迅速,来势汹汹,以为势不可挡,然而与长庆军一战给了他们当头一棒,非常有效地打击了李璜军气焰,此时陷于泥坑,是最需要出路的一方。最后,成军最慢,最弱势的就是安字军,虽然发展速度已经比她料想的快,然而远远不够。

当局面呈现一强两弱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两弱联手以抗一强。这就是她在抢夺县城后还敢派使前去乌浅大营的底气!她必须要争取李璜军,才能保证安字军在李秀军的打击下存活。这无疑不容易,但必须一试!

乌浅大军安营在一片草莽之中,此时正是夏草青青,绿意盎然,一条两丈宽河流从营前流过,背后倚靠一座起伏山脉,傍山依水,正是驻军好地方。几条人工开凿的沟洫将河水引入营地。绵延数里的营地中,马匹嘶鸣混杂牛羊叫声与人之笑语,喧腾热闹却又井然有序。一路由军吏领入,梁悬河目光迅速将营地布局扫视一遍,士兵住在上风口,牛羊在下风口,几条排泄暗池亦在下风口,骑兵营在外侧,步卒营在内侧,其间还夹杂些许碎布拼接的花帐,时有衣衫不整的女人进进出出。梁悬河嗤笑,还带着花楼女子,倒是顶会享乐。

不过中军大帐周围一里并无女子出入。军吏将他们一行三人带入中军区,交给中军司马,自己退下。此行,东方永安原想给他多分派几人,被他拒绝。他说人少正显诚意,人多口杂反而坏事。中军大帐辕门外两列甲胄鲜亮、挺立如松的士兵,面容肃穆,精神饱满,气势昂扬,可见乌浅此人治军并不怠惰散漫。梁悬河蔑视之心退去,振作心神。高大的辕门上旗帜飘扬,挂着两颗脏污腐朽不成人样的头颅,有没有下马威的意思他不知,但很显然一进辕门,架在高台上、烧得滋滋作响的大铁锅定然不是在表示欢迎。

梁悬河心中冷哼一声,视若无睹、面不改色随中军司马走过大铁锅,胖乎的脸上挂着一贯的微笑。

大帐中陈设简略,正对帐门一架黑色屏风,屏风前一张长案,案上书册印信令箭俱全,案前一支人高灯架。左手一只茶几,两张垫子,右手一架书柜,书柜旁铁架上挂着全副甲胄,地上铺着褪色的红毡便无其他。

“报,人已带来。”随中军司马的声音,一人从屏风后走出。身着灰色粗布长袍,外套棕色牛皮软甲,脚蹬黑色布履,竟有几分儒将味道。蓄着短髯,梁悬河肯定,若将胡须去掉会让他少许多威严,毕竟那张脸的轮廓走势颇有几分秀气。一双幽深的细长眼,告诉别人眼前并非好惹角色。

梁悬河见过礼后,乌浅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却是一喝:“窃城之贼,有何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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