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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6 章 第 456 章(1 / 2)

作品:《东方皇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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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璜军败退后,食人花倒是来得勤快了,非常“贴心”地将外头消息带给乌浅,美其名曰免使他闭塞得久了与世道脱离。今日带来李璜军躲入湛卢郡城,闭城不出,明日带来李璜军出现兵卒逃营,后日带来李秀军在乐工与湛卢之间的未湖驻军,扼住李璜喉咙,要将其困死笼中等等消息。不论她说得多兴致勃勃,乌浅只把定主意,充耳不闻、抱定心神。

“我还听到一则有趣的传言。”食人花在小矮几另一侧盘腿而坐。小矮几在竹屋廊下,竹屋建在山坡半腰,一半探出,仿若空中楼阁。对面一条从山上流淌而下的小溪,溪水晶莹剔透、飞跃下来时如珠玉飞溅,叮咚悦耳。乌浅很喜欢坐在这里,一坐就是一整日,这条小溪缓解了他度日如年的苦闷。他虽是儒将,喜好字画的同时却也喜欢曲乐,不喜过于静谧、更不求超脱世外。若不是食人花居心叵测,他倒是乐意她来唠叨唠叨。“你不想听听吗?美酒在前,美景相伴,正是说故事听故事的好时候。”

“反正我听不听你都会说。”就像他多番逐客,她没有一次乖乖走开一样。

对方轻笑,自顾自倒下两盏酒,一盏推到他面前,另一盏自顾自喝了:“湛卢郡来的消息,福元郡也有。关于李璜军为什么会败,说是因为乌浅军临战退兵。那乌浅军为什么要临战退兵呢?有人就说了,表面上是奉李璜之命回救松露城,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你知道他们怎么说?”乌浅眉头也没动一下,依旧端坐如石俑,望着对面的小溪。“他们说乌浅与安字军早有勾结,名为回救,实际上是抽出兵力让李璜军孤军奋战。结果证实其早已背叛李璜:松露城没救回来,仓廪中堆积如山的财宝与南山郡也都成了安字军囊中之物。更有甚者,抽兵的消息也是乌浅透露给李秀军,因为怕李璜发现其阴谋日后算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李秀军收拾了李璜,其本人却躲入安字军吃喝享乐。看看安字军统领怎样安置他,就知他们早有勾连。”

“将军借刀杀人好谋算呐。”东方永安笑得开怀,“不过他们有一点说得不错,安字军缴获的宝贝都拣最好的先给你送来,吃穿用度从不怠慢,知你喜欢字画便四处搜寻,算得上厚待于将军了吧?”

“散播流言,污我声誉,离间我主臣关系,还能言及厚待,统领好生厚颜。”

“第一,此等流言还真不是我散播出去,虽说我的确想这么做,你知道这是个好法子。如此看来,你跟你同伴之间的关系不如你想的牢靠啊,你走了,有人很开心呢。第二,你说主臣?恕我直言,可笑得很。将军向谁自称臣?谁又为主?李璜?还是李明豫?”乌浅转过头来,疑虑地看着她。原本他以为她只是个有些见识、有些本事的乡野之人,不想知晓废帝名讳不说,还敢如此轻描淡写叫来。李明豫虽然已被废,并且疯疯癫癫,然尚有乐平王的封号,李璜既打起了他的旗帜,至少表面上文章做得十足,对李明豫很是恭敬,李璜军自无人直呼其名。“难道你们真的以为将疯疯癫癫的李明豫推上去,别人就会买账?再者,李明豫是个可怜人,好不容易逃离那个对他而言,痛苦、恐惧多过快乐的地方,你们又何必强人所难?”

“逃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逃离两字让乌浅心中一动。有一件事他从未跟人提起过,就是李璜也不知晓,那就是他去看望过李明豫,察觉些许异常,由此心中生出一个假设:李明豫真的疯了吗?他会不会是装的?此一假设,他尚未来得及证实。而此刻,他从第二个人口中捕捉到了同样的意味。

“没什么,猜的。我这人颇有些想象力。”她轻描淡写略过。

“……”他倏然细细盯着她,心下生出几分熟悉,几分疑虑。

“我脸上有什么吗?”

回过神,乌浅顿时耳根发烫,转过头去回避她的目光。对方虽然是朵食人花、是安字军统领,但依旧是名女子,自己如此盯着人家,太过失礼。他干咳一声以掩饰尴尬:“别光说我等,你安字军连个名目也没,又要奉谁为主?”

“这个嘛……”东方永安以一只小匙搅动落入盏中的枯叶,“不知道呢。”

真是胡来,乌浅心道。

之后一段时日,聒噪的食人花没有再来,乌浅甚觉清静。再之后,某日那个名叫魏陶,总是嬉皮笑脸的人带人送来一桌酒菜,酒是百年窖藏老酒,菜是色香味俱全的名菜,十分丰盛,甚至可以说奢侈了。乌浅立时起了疑心,不但自己非是个过分讲究、贪图享乐之人,对方为讨好自己,非常看重自己的喜好,平日不会此般铺排,就是对方本身,这些日子了解下来,也当非是个喜爱铺排之人才对。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叫住魏陶:“她又打什么主意?”

魏陶嘿嘿一笑凑过来,乌浅退开几分,此人油腔滑调,大非善类,真不知食人花为何会留此等人在身边,她看起来没那么蠢,况且身边还有梁悬河、铁鱼那等机谋威勇之士。不过,他又觉得自己或许高看她了,除了魏陶,张从文那等人她不也收了?若说对贾嘉,他尚能体谅,对张从文那卑鄙小人就只有厌恶了。他从一开始就不喜那等浮夸之人,偏生因为其做过七王长史,李璜高看得很,要不然怎会将南山郡仓廪那么重要的地方交给獐头鼠目之辈?

“也无甚大事。”魏陶诚恳道,“将军既开口,小的自然如实回答。”乌浅常在军中,不喜也不常听到此等奴颜婢膝之语,皱起眉头。魏陶告诉他,程安见他心意坚定,知留他无望,又怜他之才不忍加害,于是决定放他回去,早前给李璜去了封信,让其派使者来迎。当下正在招待使者,席间念起乌浅,特地命人另做了一份酒席送来。“此席只有将军一人配享,特使也没这个福分,将军请吧,凉了就不好。”魏陶谄媚笑着将玉箸递上。

乌浅却不接:“我还是用自己的竹筷舒坦。她若不耍小心思,当真放我回去,乌某定铭记在心。乌某如今身陷囹圄,她还要离间什么呢?”听了魏陶的话,他已经想通食人花此举用意,无非两点:一者,坐实自己在安字军受到优待的传闻;二者,抬高自己便是压低特使,若特使是个心胸狭隘之人,回到李璜面前必定添油加醋,如此达到离间目的,让李璜不再设法营救自己。所谓放他离去只怕是虚言,之后她一定会找各种理由将特使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