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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2 章 第 492 章(1 / 1)

作品:《东方皇后传

会商结束,众人散去,豲子借故留下,与东方永安单独一会。他踌躇片刻道:“有一件事,不知狐耳有没有向你提起过?”“何事?”东方永安挑眉,她正在等待。豲子的眉反是舒展开,似乎打定主意:“关于野果村的秘密,想必你多少察觉了一些,野果村藏着秘密。”东方永安坦白:“狐耳的确提起过,你知道年轻人的好奇心总是比较旺盛。他说曾想探寻出秘密为何,却不得其法。一个村长世代相传,连同村人也不得知晓的秘密,很诱人。”

豲子往前走两步,走到廊下,抬头仰望无云蓝天:“其实对外人来说算不得什么要事。只是关于野果村的来源,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才成为了秘密。就像你说的,年轻人总是很有好奇心,我比狐耳的好奇心起得要早那么些年。”

“你发现了?”

豲子点头:“我比狐耳幸运,发现真相后,便成了村长的帮手,或制止或放出错误引导,总之让后来者的好奇心着落到更适合的地方。”

“今日你打算说出来?”

“我想依凭自己的见解做出正确的选择,正如野果村的祖先所做出的决定。不论我们从哪里来,而今我们世代在此定居,早已经是大辰的一份子,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也许匹夫不能改变大局,不能影响整个局势的发展,然从古至今,力挽狂澜的却又是那一个个前仆后继的匹夫不是吗?”

对于他的透彻东方永安很是赞赏:“当看似无能为力、影响甚微的匹夫奔向同一个目标,他们就已经凝成了一股无法斩断、无法撼动的力量,就算前方倒下再多,终将铺垫出改变历史进程的强大推力。所以,个人看似渺小如蚍蜉,却都不可或缺。就好比现在,你的决定,也许就会对大辰的命运产生巨大影响。”

“野果村先祖来自孟岭,那条连通孟岭与野果村的通道依旧在,村民世代守着那条通道。两百余年前,风烈将军发现了这个秘密,应该说是先祖将真相告知了风烈将军,为了结束孟岭月祇的祸乱。”虽然是野果村的故地,但提起孟岭,豲子很是不以为然。来了这么久,东方永安也算知晓大辰历史及其与周边恩怨。与南阳本是同根生不同,孟岭月祇地少人稀,向来依附于大辰南阳以御外敌。而月祇与孟岭又有不同,月祇与中原多有通婚、通商,彼此交融颇深,孟岭则更为野蛮好斗。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中原强盛它便臣服,中原虚弱它便生祸。好比一只恶犬,你强大的时候,它摇头摆尾显出一副很驯服的样子,一旦你显出力有不逮,它便定要狠狠扑上来撕咬。对付恶犬,东方永安自有一套想法,即是给它套上链子,并将链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但凡它敢龇牙,就揍到它服帖为之,这等恶犬,怀柔收效甚微,因为凶残根植在它的骨子里。蕞尔小国做着称霸的梦,是以喜爱臣服、仰望强者,而对弱者就会露出异乎寻常扭曲恶毒的面目,从不觉自己有错,信奉错的不是自己,而是失败。“那条通道依旧可以通行,直达孟岭国都。”他稍一顿,“只是被落石堵住,需费一番力气破石开路。”

“便是我们为寻药留宿野果村那时堵上的吧?”

“正是。”他忽而回头,目光灼灼,“此次大好时机,孟岭必定是倾巢而出。若能暗度陈仓,不但能解西宁之危,亦能痛打孟岭,合了你的心思。”

“对于这等记打不计好的,除了将它打痛,能有什么办法?”

既商定以攻代守,以打解围,便需选定由谁带领奇兵,翻山越岭,奇袭孟岭。若在开阔地奇袭的任务自然落在骑兵身上。然此次大有不同,骑兵在复杂的山岭中施展不开。目下东方永安手下大将有豲子、巨人、裴牧之、丁石、熊隐与一班新人,其余各有守处,除了利州几座大城自由她最信任者驻守,丹州南北亦需可靠之人驻守。郭飞与徐牧守在南面,以防南阳出尔反尔,铁鱼领一名新人守住北面,以防费中谷势力南扑。豲子一干人虽出身山野,但带军奔袭这方面的才能并不突出,颇有奔袭才能的裴牧之,却又不熟悉山野,山中地势复杂,一旦失了方向困于其中,那突袭就会变成自耗。

她思来想去寻不出一个合适人选,恨不得自己上阵,然西宁这边又需她亲自坐镇,免得孟岭大军起疑。

某日早从西宁城归来的猫儿,不知哪里捉来只野猫正上蹿下跳逗弄,东方永安在一旁看着一人一猫出神,端木宣文来了句:“要说奇袭,有比他更好的人选吗?”

“谁?”

端木宣文朝猫儿努努嘴:“昔日我随爷爷太爷爷四海经商,未尝见过如他一般不受束缚、不循常理之人。”

“可他还小,也未……”

“他早已带兵,也随您长途奔袭过。”

东方永安默然,端木宣文说得没错,秦风已经在大小战役中风吹春草般飞速成长。只是在她眼里,他依旧是个孩子,她总是不自觉忽略他在那些奇袭战中所表现出来的天赋异禀。就个人来说,他是青铜门六人之首,战力毋庸置疑,就带兵来说,他不循常法,常与底下人闹成一片、没大没小,然他的队伍却是安字军中上下军心最凝固的一支。平日看来,他手下人甚是无状,成日没个正经样子,总在违法乱纪的边缘游走,仔细想来却未曾闹出什么乱子,对起阵来,战力又不俗,每每令人刮目相看、叫人惊艳。原先他与夜鹰各领一支猎隼队,因出身相同,相差倒不大,后来队伍各自扩展,区别就出来了。夜鹰的队伍仍旧保持着老猎隼队严于律己的优秀作风,而猫儿的队伍……只能说若将两者放在一起,眼力再差的也能一眼瞧出哪个是夜鹰带队,哪个是猫儿的人。

“他行吗?不行吗?”东方永安自问。将猫儿的优缺点在心中陈列开来:他所思所想异于常人,胆大敢为,是奇袭的上佳人选,又与山林有莫大渊源,的确是此役所需;但他没有独自带兵远袭过,又过于任性,原本是优点的胆大在某种境况下就会变成缺点,这是东方永安无法放心的原因。

“猫儿。”她朝逗猫起劲的秦风招手,秦风乖乖蹦跳过来,她抚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娘亲考你一个问题:大军进逼,而此时你发现一条小道可以直插对方老巢,你是选择稳妥的两军对阵,还是铤而走险?”秦风思忖片刻,将猫拎过来。“何意?”东方永安问。

“捏猫捏颈肉,打蛇打七寸。”

“这是你的经验吗?”

“要么不打,要么直打要害,否则反受其害。”

东方永安拍拍他的脑袋:“还是猫儿透彻。”

于是安字军分出一支万人队,归于秦风麾下,以醋烧碎石之法破石开路,从那条村民守护日久的秘密通道翻山越岭奇袭孟岭国都。

这厢东方永安带领大军进逼围困西宁郡的孟岭大军,驻扎城外高地,与先锋军以及西宁城形成三方互援之势。孟岭军进攻任何一方,另两方自是觑准时机背插援助。平素,驻扎城外的大军并不轻举妄动,但也没闲着,先是大起炉灶,其后统领亲自坐镇阵前督视大军演武,安字令旗插得漫山遍野都是,整日里演武喊得惊天动地。起初孟岭大军狐疑不已,又摸不清虚实,忌惮了些许时日,之后按耐不住,夜半突袭西宁城,叫安字军趁机偷了自己几个营地,差点丢了自己的粮草大营。孟岭军心下一横,转而突袭城外驻军,不想冲入营地却遇了场空营戏,回头自己老窝又是一片火海。几番下来,搅得孟岭军晕头转向。孟岭军也不是没动过别的心思,例如分兵攻打南山郡,而后包抄,一来一旦他们有分兵倾向,安字军就合流,本不明安字军虚实,再一合流,孟岭军顿感主战场军力优势不再。二来深入腹地,只怕还要面临来自闻松、长庆的压力。如此两军在西宁郡僵持好些时日,期间只你来我往了几场小型摸底战役,孟岭将注意力放在城外大军上,西宁城便得了一口喘息时机。

看似没有进展,然随着时间推移,摸底战役多了孟岭就当真摸出些门路:安字军成日里摆出军势浩大的样子,实则是虚张声势。虑及亦有数万之众,不能一鼓而下,孟岭军一面应付安字军的小打小闹,一面自孟岭再调援军,欲倍而围之,吞吃安字军。

不料援军尚未到,先等来两道令孟岭军左右为难之消息,一则:原先说好配合孟岭北攻丹州的南阳大军泊在万江没了动静。若此消息尚不足为虑,第二则就叫他们坐立难安了。也不知哪里来的传言,说一支奇兵翻越了崇山峻岭,直逼孟岭国都。

“无稽之谈!”孟岭主帅打算不予理会,“中原人狡猾得很,他们有一计叫什么来着?攻心。狡猾的中原人,我等绝不上当!”

数日后,没再要孟岭军为难,孟岭国都直接发出了一道紧急召回令,孟岭主帅遣快马回去,哪知探子带回的消息更令其震惊。援军前脚离开,东群山(孟岭而言)后脚天降神兵,孟岭国都不比中原城池宏伟,被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随即对方弃城,利用时间差伏击得讯急忙赶回的援军,打了孟岭军一个措手不及。孟岭军伤亡惨重,残军投奔此处而来,“对方只怕又攻打国都去了。”探子最后道出这么一句,叫孟岭主帅气得发抖。

“一群没用的东西,跑这里来干嘛?老子又不需要他们!哪儿来的贼毛,他娘的乱搞!”他还真没见过如此打仗的,来去随意得叫人瞠目结舌。衡量再三,最后不得不决定撤军。

来是来了,要撤却不容易。孟岭将帅一商量,定下效仿中原人虚张声势的撤军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