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宁微微疑惑，不过还是点点头，“是江家人吗？”

“不是。”江别夜道，他抬头看向纪南宁，试探问道，“师尊，我要是说我不是这里的人，你信吗？”

纪南宁缓缓道，“我自然是信的。”

江别夜有些意外，不过目光却亮了起来，他道，“师尊不怀疑吗？万一我是夺舍的？”

纪南宁轻轻摸他的头，感受着指尖柔软的发丝，“那又如何？我的徒弟是你。”

江别夜听着纪南宁霸气的话，微微笑了，由衷道，“师尊真好。”

纪南宁眸色深了深，没有说话。良久，他俯身正准备说什么，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声。

纪南宁不悦看向来人，独孤酌连忙收起方才放在嘴边的手，看看四周又轻声道，“你们注意点，这可是藏书阁。那些老家伙都看着呢。”

四层正在修书的长老头也没抬，道，“老朽可没那个闲心看年轻人谈情说爱。”

正在“谈情说爱”的江别夜：……

就很尴尬。

纪南宁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看向独孤酌，目光落在他染血的紫色衣襟上说不出嫌弃，“你就这点水平？”

一说起这个独孤酌就有些委屈，“谁知道你们碧华霄的藏书阁爬个楼梯还会吐血？我看阿云爬的那么快，就去追他，谁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吐血了。”

江别夜没忍住笑了声，纪南宁也是被他弄无奈了，他道，“你先去休息下，等会儿选完书我就带你去找师兄。”

独孤酌可怜巴巴地到一旁桌椅旁调息，江别夜则是继续看手中的决明剑谱。

纪南宁垂眸看着认真看书的江别夜，这才发现这小家伙在发现他二人过于亲密的动作后仍旧没有避开，他摩挲着手指，心里隐约有了底。

江别夜再抬起头来时发现师尊心情都好了许多，一时也弄不清为什么。他连忙退开一步，这才发现自己方才被一打岔，都忘了要避开距离。

纪南宁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答案，也就不再试探，而是叫上独孤酌往楼上去。因为江别夜目前修为不够，纪南宁让他在这层看书。

江别夜伸手按在决明剑三个字上。

决明是席暮刀的名字，以刀名命剑，寓意剑中有刀，决明剑第一式就是刀招，大开大合，却又饱含浩然正气。

也就是说，决明剑并不依赖于灵力，即便是凡人都可以学习。对浩然气的熟练应用足以和灵气媲美，这无疑开辟了新的修炼途径。

但是能运用和知晓浩然气的人太少了，知晓的人也只有苍溟学院的那群书呆子，他们以笔墨为武器，自然无法修习决明剑。

江别夜闭上眼，在脑海里演练了第一式。

再睁开眼时，他觉得果然这其中有天地。

天地有清气，亦有正气，名为浩然。

浩然气由心发端，绵延不绝，上可至沧溟，下可达九幽，完全摆脱了灵气的束缚。

江别夜又看了第二式，这次才是剑招，名为浩然剑。

江别夜根据备注才知道是先有浩然剑，再有决明剑。

不过因为浩然剑只有三式，所以被席暮融合到这里面。

纪南宁下来的时候看见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江别夜脸颊上。江别夜的睫毛挺翘，却并不如何浓密，只是纤长。

他此刻专心低头看书，整个人身上的冰冷气质都柔和几分，显出了他平日里不易见到的少年气。

纪南宁放轻脚步，走到他身后。

江别夜看得出神，再抬起头来时才发现纪南宁已经回来了，他招呼了声，“师尊。”

纪南宁坐下道，“你可是要再看一会儿？”

江别夜看了眼书，问纪南宁道，“师尊，这书可以借出去吗？”

纪南宁点头，“我的话，是可以的。”这也是碧华霄长老的特权，原本六层以上的书是不能够借出的，但是为了方便长老授课，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江别夜高兴起来，“多谢师尊。”

纪南宁点头，拿起书走到修书的长老跟前。

那长老摇摇头道，“你什么时候还跟我客气了？想看就拿去。”

他说着，抬起眼看向等在那边的江别夜，小声问道，“什么时候下手的？”

纪南宁诧异于对方一把年纪还如此八卦，淡淡挑眉。听见那长老道，“我想喝喜酒不成？”

纪南宁点头，“好，到时叫你。”

那长老这才放过他。纪南宁拿着书走到江别夜跟前道，“可以了。”

江别夜接过，放在怀中。跟着纪南宁走下楼梯，路上他才想起独孤酌还在楼上，问了句，“那独孤渊主呢？

”

纪南宁道，“有师兄照顾，死不了就是。”

江别夜：？

还没等江别夜发现哪里不对劲，纪南宁已经带着他出了藏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