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木云木夕

曾楚云把季雪和万如艳引了进去。

曾楚云低声道：“你们刚才看到顾大少了吗？哇，真的超帅！”曾姐脸蛋圆圆，平日里戴一副圆框眼镜，工作的时候，总是雷厉风行，不曾展露少女情态。

此刻她微圆的脸颊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少女怀春的缘故，飞上了一抹红晕。倒显得有几分可爱起来。

季雪面色平静地嗯了一声。

她们来到一间包间门外，里面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中音，在唱一首早已过时的老歌。

季雪听到这把嗓音，不由得挑了挑秀气的黛眉，耳朵要被污染了。

门被推开，季雪等人走了进去。

包间里坐着十余个人，其中，男的占一半，其余全都是非鱼娱乐的女艺人。

周淮正在给一旁的男人递话筒，他看到季雪进来，便笑出了法令纹，“季雪，你过来坐。”他指了指男人左边的位子。

季雪眨了眨眼睛，这个脸颊瘦得脱形的男人她见过的，就是那天吕大少带着来8号别墅的那个人——吕天化。

季雪拉着万如艳在旁边坐了。

吕天化打量了季雪一眼，眼神里流露出欣赏之色。回过身去，继续把歌唱完。

他唱得更卖力了，然而季雪只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想吐。

待吕天化一曲终了，包间里的众人都纷纷鼓掌叫好。

季雪也象征性地鼓了两下掌，并没有发出声音。

周淮端起一杯西瓜汁递给季雪，“季雪，这位就是吕总，你替我好好陪吕总说说话。”

季雪轻轻一笑：“淮总，您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嘴笨，不太会聊天。吕总如有什么见教，我倒是愿意临听教诲的。”

吕天化笑得一脸邪恶，端起加了冰块的朗姆酒，晃了晃，眯着眼睛睃了季雪一眼，似笑非笑道：“季小姐，好手段，攀上了顾司晏这根高枝，又抱上了刘维这个大腿，哪里还用得着听我的教诲啊？哈哈……”说着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朗姆酒，杯子啪的一下砸回了桌面。

周淮被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忙陪笑道：“吕总您可真会开玩笑！季雪这小姑娘，哪里能接触到那两尊大佛啊？来来来，季雪你赶紧陪吕总走一个。”说着，给吕天化又斟了一杯酒，还给季雪也拿了一杯。

季雪看了周淮一眼，那意思是，说好的会保护我，不让我喝酒呢？

但周淮执意把酒塞给季雪，脸上的法令纹笑犹在，但眼神里幽暗部分的警告意味也在释放出来。

季雪冷笑一下，接过酒杯，缓缓道：“吕总确确实实是过于抬举我了。您提到的这两个云端上的人物，哪里是我这种没有背景的小演员够得上的？想来吕总对我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不太会喝酒，为了表示敬意，我敬吕总一杯，先干为敬，吕总您随意，好吗？”

说着，季雪仰起脖子，一口气把呛喉的烈酒喝进了肚子里。喉咙立即火烧似的，想咳，但咳不出来。

吕天化终于缓和了神色，“你倒是识时务。来，再喝。”说着指了指酒瓶，示意周淮给她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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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楚云瞧着不忍心，想打岔，“淮总，小雪来生理期了，不能喝酒。”

吕天化脸色一沉，嘴角带了点鄙夷的神色，“不能喝，就不要来参加这种酒局么，扫兴。”

一旁的万如艳忍不住出声道：“我能喝，要不我来陪您喝？”

吕天化仍是一脸不屑：“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配和我喝酒吗？”

万如艳气得双手握拳，一口气憋在胸口，随时要爆发。

季雪已然有些上头了，但神智尚且清明，她捏了捏万如艳的手，示意她放松。

周淮赶紧赔笑道歉：“吕总，对不起。是我御下无方，管理不严。是我的错。我自罚一杯。季雪你也陪一杯。”说着，给季雪又倒了一杯。

季雪接过酒杯，举到吕天化跟前，轻笑道：“吕总，谢谢您愿意给我这个面子，让我陪您喝酒。这真是我……”捂嘴想吐，“呕……三生有幸。”她左手悄悄戳了一下万如艳。

万如艳摸出手机，摁了录音键。

吕天化一听这话，脸上神情就和缓了。显然很受用。

季雪：“您听我说，我跟顾司晏和刘维导演真的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要真有关系，我还能沦落到被人随随便便挤掉女一号吗？可能吗？我要是真有像您这样的贵人……”捂嘴想吐，“呕……不好意思啊，酒量浅。我是说，我要真有您这种大佬的襄助，我定然不会被人抢了角色，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您说是不是？”

吕天化被捧得有些飘飘然。如果说过去他还怀疑顾司晏看上了季雪的话，那么此刻，他在酒精和马屁的双重作用下，已然失去了判断力。

吕天化笑道：“你知道就好。顾司晏那种人，不是你这种小演员高攀得上的。你跟着吕爷我，一样吃香的喝辣的，甭管什么样的角色，吕爷都能给你撕到手。”

他说着举杯要碰季雪的杯子。

季雪与他轻轻一碰杯，发出咔嚓一声，她粲然一笑：“吕爷，刘维导演的新戏女一号，我去试了镜，刘维导演原本定了我，后来又不要我了。您神通广大，知道是哪路神仙下凡，我这个小鬼遭殃了么？”

吕天化哈哈大笑道：“你啊……有眼不识泰山。还能是哪路神仙？就是你吕爷我啊。怎么着，服不服？”说着就示意季雪赶紧喝酒。

季雪也做出一副要喝酒的样子，忽然又停下来道：“啊，真的吗？那吕爷能把这个角色还给人家吗？人家真的很想演刘维导演的女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