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养父母，对我很好，那些传言，都是污蔑，你不要信。”

谢聿淮忍着心头苦涩点了点头，“嗯，等来年天气暖和了，我趁着休假带你回去看望他们。以后等咱们分出去自己住了，还可以把他们接过来小住。”

“真的吗？”阿染翻过身，夜色里一双杏眼熠熠生辉。

她很是想念养父母，可是顶着那些不堪的流言蜚语，即便是面对哥哥，她也不敢提只言片语。

谢聿淮替她掖了掖被角，“当然是真的。所谓流言蜚语，你若自己不在乎，它便不能真的伤到你。我信你，自然也不会在乎那些不着边际的诟病。这样吧，咱们做个约定，我不怕被你连累，将来我的身世暴露了，你也不要害怕被我拖累，如何？”

阿染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哪有人，像你这样，不盼自己好的。”

“我可盼着自己好呢。”谢聿淮低笑着喟叹，“我盼着的好，不在于什么煊赫显贵的家世出身，只求能与心仪之人长长久久厮守到老。”

是挺好的。

阿染深以为然，低低叹道：“你会的。”

谢聿淮看着她将下巴缩进被子里的乖巧可爱模样，也低低应了句：“嗯，我会的。”

阿染以为自己这一夜会失眠，可不知是不是自己适应能力超强，经过前几晚，已经习惯了身畔有人睡着。是以这一夜迷迷糊糊睡过去后，再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身畔也只有空空的被褥，不见谢聿淮的人。

“少夫人，要起了吗？”燕儿从屏风后面探出头，小声询问道。

阿染应了声，下床撩开床幔系到两侧的铜钩上。

燕儿手脚麻利地服侍她穿戴梳洗，眼睛却时不时偷偷打量她。阿染深谙她的性情，知道她在自己跟前藏不住话，所以故意当做没发现，由着她自己瞎琢磨。

果然，强撑到帮她梳完发髻，燕儿就忍不住了，凑到她跟前悄悄问道：“姑娘，大少爷以后是咱姑爷了吗？”

阿染被她这个说法弄得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从耳根到脖颈顿时红了一片，飞快瞄了门口的屏风一眼。

“徐妈妈带着桑若姐姐和绿绮姐姐她们去前厅招待客人们了，上房这边现下就咱们俩。”燕儿笑嘻嘻道。

阿染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眉心，“那你干嘛，这么小声。”

燕儿嘟了嘟嘴，帮她插好珠翠发簪，“悄悄话嘛，当然要小声说。您还没回答我呢。”

阿染想了想，似乎点头不合适，摇头也不合适，只能淡淡叹了口气，道：“我也，说不清。左右不能，马上和离，试着往前走吧。”

想到今儿一早大少爷从寝房里出来时对自己淡淡那一笑，燕儿仿佛一瞬间很能理解姑娘的心情，“大少爷长得好，家世好，前程也好，如果对您也好，那试试也挺好，就算将来真和离了，您也不亏！”

以姑娘的打算，就算和离了，也没打算再嫁人，那跟大少爷走到哪一步也没差，不是吗？

这丫头，小脑袋瓜里成天净想些什么呢？

阿染被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闹个脸红，戳了戳她额头，起身去用早膳。

“前院来了，什么客人？”虽说她不愿应酬，但该问的还是要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