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1 / 1)

作品:《摄政王再一世哭晕在我坟头

燕儿估摸着时间已经从小厨房把早膳取来了,这会儿吃温度正好。

“听说是大少爷在禁卫营的几位同僚,素日里与大少爷极为交好,听徐妈妈的语气,应该是很熟悉。”燕儿帮她盛了碗粥,答道。

阿染颔首,看了眼桌上的饭菜,问道:“你吃了吗?”

燕儿搬来小杌子在她身边坐下,怀里抱着个小笸箩,里面装着不少榛子,她一边用特制的小钳子夹榛子,一边把榛子仁堆放到一只小碟子里,“我早在小厨房吃过了,姑娘您就别为我操心了。哦,不对,往后我就要改口了,得叫您少夫人。因为我总改不过来,桑若姐姐已经罚了我好几个铜板了。”

叫错一次一个铜板。

桑若姐姐不止自己盯着她,还发动满院子的人一起盯着她,谁发现了,罚没的铜板就赏给谁。

阿染听说桑若这么做,不由得失笑。

当真是个好办法。

用罢早膳,阿染畏寒,便在暖阁里走动了一会儿权当消食,然后就打算继续做绣活打发时间。此时徐妈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胡子花白的老先生,还有个拎着书箱的半大小子。

徐妈妈见过礼,给阿染介绍道:“少夫人,这是咱们院里的大账房周朴初周先生,大少爷交代了,往后咱们院里就由您当家。”

阿染愣了愣,忙开口婉拒,“这怎么使得!”

跟着养父母生活时,她确是早早就跟着学习管理家事和绣坊了,但普通的小商户之家跟高门大院可不同,在武阳伯府三年,郑氏可是一分一毫的家事都没让她插手过。

“少夫人莫怕,咱们院子里人口轻省,各处怎么管理约束,老奴会慢慢帮您上手,至于账目方面,具体事务仍由周先生打理,您就是定期看看账簿,心里有个数。”徐妈妈一早得了主子的叮嘱,虽心中略有遗憾,但已然将阿染当做院里的另一位主子了,辅佐她自然不遗余力。

周先生被引见后,适时上前拱手见礼,又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小徒弟春阳,笑容温和道:“少夫人不必觉得有压力,咱们府上的财务并不复杂,除却私库,外头置办的产业除了几处庄子,便只有城内的几家店铺。老夫习惯每个月一盘账,三个月拢一次大账,少夫人只需三个月或者半年审阅一次总账即可。”

言外之意,别看谢聿淮人前风光,其实身家并没有多厚,就算月月查账,阿染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阿染听出周先生话里的意思,忍着没有笑出来。

当着她的面暗亏谢聿淮这个主家家底薄,这老先生还真是个有趣之人。

谢聿淮显然是怕她拒绝,所以直接来了这招先斩后奏。徐妈妈和周先生的年纪和身份摆在这儿,他们已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阿染再拒绝,未免有些说不过去,索性便应承了下来。

一方面,她确实想学习积累一些管家的经验,将来自己出去生活,总能用得着。另一方面,住在这儿,阿染总得帮忙做些什么略作回报。

周先生是个雷厉风行之人,见到阿染点头,立刻就在小书房开了课,教她怎么看账对账。

阿染曾接触过绣坊的账目,与长青园的虽有些不同,但大体是相通的,故而学得很快。周先生连连夸她心思敏捷,对术数似乎特别敏感,收徒之心大起。

前院书房,谢聿淮听徐妈妈转述周先生对阿染的夸赞,与有荣焉一般笑弯了眼,徐妈妈见状啧啧称奇,终还是忍不住低低问了句:“就这么喜欢?”

她是谢聿淮的乳母,一路陪着他这么些年,表面上两人是主仆,私下里,谢聿淮其实是视她如母的。

“嗯,喜欢得紧。”谢聿淮片刻不犹豫地点头,笑意毫不掩饰地直达眼底。

徐妈妈是不信什么一见钟情的,她觉得,谢聿淮应该是感恩于阿染肯在他伤势危重之际嫁给他。阿染打算与他和离之事,谢聿淮也没有瞒着她,徐妈妈得知此事,再参考着这段时间以来阿染的言行,对她的品行便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样的姑娘,起码是有情有义的,用心相处,未免不是个好选择。

尤其是对自家小主子而言。

爱屋及乌,谢聿淮毫不掩饰对阿染的喜爱之意,徐妈妈自然也对她多生出不少好感。

人常说,这世上的婆媳,天生是劲敌。实际则不然,婆媳能否和睦相处,关键还是看做儿子的从中是个什么态度。

“主子,贺家三姑娘来了,说是要见您,就在院门口等着呢。”绿绮从外面走进来,禀道。她虽性情率直,但跟在徐妈妈身边受指教多年,平时待人接物也算稳重,可如今提到贺家三姑娘,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不耐烦。

徐妈妈略作警告地嗔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出声斥责。无他,只因对贺知秋也没什么好印象。

这位贺家三姑娘,是国公夫人梁氏的亲外甥女,宁远侯府的嫡姑娘。

贺三姑娘自五年前在梁氏的生辰宴上见过谢聿淮一面之后,便大言不惭地公开表示倾慕之意,早年未及笄,大家便当做是小姑娘的懵懂之言,可贺家三姑娘去年及笄后,仍不懂避讳,还在诗会上公然仿用前人之言,传出了句“嫁人当嫁谢家郎”,一时间被街头巷尾当做香艳之谈,真真是不顾宁远侯府的脸面,不顾她一个女儿家的脸面!

汴京城中倾心爱慕谢聿淮者甚众,但却从没见他对谁特殊相待过,贺知秋这般不顾脸面,何尝不是打着情深的旗号倚仗宁远侯府的家世变相逼迫谢聿淮。

可惜,能轻易受她胁迫的,就不是谢聿淮了。

就这么个口口声声称“嫁人当嫁谢家郎”的贺家三姑娘,听闻她姨母要给重伤濒死的谢聿淮择亲冲喜,吓得连夜就逃去了清远寺,还不忘打着给谢聿淮抄经祈福的旗号。

着实令人不齿。

如今听到谢聿淮醒了,又立刻从寺里跑回来找上门,莫说绿绮心里有气,便是徐妈妈,也不想再看到她。

“就说我闭门静养,不见外客。”谢聿淮扔下这么句话,转身就往花厅走去。

绿绮脸上露出释然的笑意,“我这就去打发了她。”

徐妈妈可不认为那位能轻易打发,喊来桑若跟她一起过去。

今日谢聿淮在禁卫营的同僚登门探望,是从侧门递的帖子,进府后直接就来了长青园这边,是以清晖院并未被惊动。

桑若跟绿绮一路往院门口而来,远远看到院门口有两道醒目的人影,身着粉衣的便是贺家三姑娘贺知秋,而身着绿衣的那位,赫然是自家的大姑娘谢绾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