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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6 章 第 546 章(1 / 1)

作品:《东方皇后传

“开饭了。”

“今日吃的什么?”

“清蒸鲈鱼、脆皮鸡,你们喜欢的。”

“这么好?”守在门口的两人掀开食盒盖子,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溢出来,“还是嬷嬷疼我们。”

嬷嬷一边端出盘盏,将碗筷摆放好,一边笑眯眯:“是王爷疼你们,早吩咐了你们任务重,吃喝上可不能短了。”

“是是,嬷嬷说得极是,我们不感谢王爷感谢谁呢?”两人狼吞虎咽,“嬷嬷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你们喜欢就好。”

后园守卫的饮食由厨房的副管事嬷嬷亲自负责,从择选到成菜都由她监督,甚至送饭也不假他人之手,便是为了防止有人在食物中动手脚。而后院关着的人事关重大,所以除了厨房这位副管事嬷嬷,其他任何人送来的东西,守卫们不会吃一口,连一口水也不会喝,当然也没有旁人会送吃食来。寻常时候,闲杂人等根本不被允许进入后院,别说仆从不敢冒大不韪,就是王妃也甚少踏入。

如此严密、谨慎的防守下,但凡知道些许内情的人,都确信,那关在后园的人除了交出淳和王想要的东西别无选择,若否,就是烂在里面,也再无机会重见天日。

便是在这种境况下,变故骤生。

***

华贵的大床上,镶满金片的奢侈纱帐中,脱去粗糙、褴褛的衣袍换上丝绸的人尚在醉生梦死。回到自己的老巢,不安褪去,伪装也不再需要,在这里他就是主人、是帝王、是神,主宰他所拥有的一切,随心所欲是最极致的享乐。身下的人发出甜蜜的嘤咛,抬起那张纯洁的小脸,他的血液又热起来。他有一百种法子来折腾身下的人,那让他感受到战栗的快乐、生命的鲜活,他需要更多、更多的刺激。

“等一等,我这儿还有更有趣的东西。”他起身掀开金帐,颤颤巍巍挪到墙角,打开那不起眼却藏了许多好东西的柜子,在里面翻找起来。丢开一个个瓶罐,他嘟囔,这些东西都玩腻了,没有更新奇的了吗?老树皮一般的脸皱起,自己有段时间没炼制新药了。不经意掠过铜镜,他停下翻找的动作摸摸自己满是沟壑的老脸,这脸皮也该处理一下,没人知晓藏在长袍面纱下的是这样一副苍老的身躯,苍老是件令人悲伤的事,不过没关系,他比别人有更多时间,那些令人心醉的快乐,他一分也不会落下。“小心肝,别急,我就来。”继续寻找,终于他捏住一只红玉瓶。

身后有某种响动,他有些不快:“我没让你动就不要动,还没学乖吗?别让我不高兴,你不会喜欢的。”

话音落,他的脑袋猛然往后仰去,谁揪住了他的头发。刚想骂“谁敢无礼”,整个人被摔在地上,像只狗一样趴着。后背被人踩住,他爬不起来,只能抬起头颅,目光顺着眼前的鹿皮靴往上,一张文秀却满是厌恶的脸出现在眼前。那张因久患隐疾而略显苍白的脸,他不陌生,以前他没发现,此人有着不俗的眉眼,意外的好看,散发出来的气息难得的干净,不过还是远不及他那些小心肝们。可惜,对方的眼神太不友善了些,他看着自己,就好像看一条腐烂的蛆虫,就是这眼神,让他厌恶他们这些仗着美貌就自以为是的人!

“军师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但您这举动是否不妥?本祭司可不是军师大人的下属。”

夏无病不理会他,回瞥一眼金纱帐中的人,心头如遭猛击,厌恶也就更甚。下属搬来椅子,他在蛆虫面前坐下,若是可以,他甚至不想跟这老东西在一间屋里,他比茅厕里的臭虫还叫人恶心,真难想象,自己竟跟这种东西共事了这么久。“祭司大人是人老心不老?”

“人都害怕老去,都希望永葆年轻,不能保住皮囊,至少让心年轻,您可以学一学我,从现在开始,靠近年轻,汲取他们的力量,让你的周围不再有苍老。相信我,您会喜欢的,孜孜不倦追求权力、财富为了什么?不能让自己快乐的权力、财富没有意义。军师大人,您也可以活得像我这般逍遥,来吧,加入我,我可以与您分享,让人欲罢不能的极乐世界。”

“是像你一样活得不人不鬼吧?原先我还想问你一些问题,但不必了,你太令人作呕。”他挥手,随从将床上的人抱走,另有人拎小鸡一样将大祭司拎起甩到床上。“你喜欢在这张床上醉生梦死,我成全你。”

剑贴上老树皮的脖子,大祭司扭动着挣扎起来:“我受淳和王庇护,你不能杀我!”

“放心,我会带着你的头颅去见王爷,到时你可以向他指证我。动手!”他不想再听他啰嗦一句。剑光一闪,血溅金纱帐。

淳和王听完回禀,怒冲冲穿过垂花门,来到前院,拐杖在石板上发出急切的笃笃声。昏暗的院中跪了三人,当先正是夏无病,他亲自托着一方木盒,盒上盖着红锦。灯笼的光不够明亮,他无法看清跪着的人面上的表情,也不打算看清,他只觉愤怒,怒气直冲脑仁。他没有冲过去掀开红锦,人已经死了,里面的头颅对他来说毫无意义:“谁让你,动的手?”

夏无病放下木盒,摸出一张状子呈给他:“状上尽书祭司弥天之罪,请王爷过目。”

“本王要你自己说。”

“请恕在下无法启齿。”

侍从将状纸呈给淳和王,他看也没看一眼,只盯着夏无病:“他的罪状你无法启齿,总该说一说你之罪状!”对方沉默,他咬牙切齿,“你是不是还未意识到你之罪?”让他怒不可遏的不仅仅是祭司的死。

夏无病抬起头:“在那之前,子缨想一问王爷,不看状纸是因为这一切您都明了,甚至默许了吗?”

淳和王怒喝:“是本王在问你,轮不到你问本王!”

夏无病怀疑若非腿脚不便,他已经冲上来朝自己抡拐杖了:“夏无病明白了,请王爷责罚。”如此自称是什么意思,毫不知错!淳和王感觉自己握着拐杖的手不可抑制地发抖:“连你,连你也要跟本王作对!好得很,既然如此……”胆敢辜负自己的信任,他要狠狠罚他!却有没眼色的东西打断他的话,带着令人憎恶的慌张。

“禀,禀王爷,后园里的人,不,不见了。”

平地起惊雷,不,惊雷起在他心间,李明修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再醒来已经躺在他与东方艳的房中,见他醒了,守在床边的东方艳关切道:“您醒了,可有哪里不适?大夫!”她喊。李明修拦住她,他现下需要的不是大夫,而是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万分急切,祭司的死、夏无病的擅作主张都不重要了:“叫后园守卫过来,我要听他们的理由!”

“您需要休息。”

“我需要赵木!”他咆哮,“用不着你多嘴,让他们过来!”

两名守卫战战兢兢述说了事情经过,总体来说,就是用过饭后,不知为何就昏睡过去,醒来,屋里关着的人已不见踪影。最先想到的就是饭菜被人动了手脚,“送饭的嬷嬷已经不知去向,属下该死……”两人惊慌失措,他们不但失职,连对方怎么动的手,有哪些人参与其中都不清楚,简直像一无所知的蠢蛋。

“你们的确该死。”李明修的声音冻人骨髓,“来人,将他们拉下去。”他们都能想明白的事,他自然更清楚,光一个嬷嬷无法从层层守卫的王府中将赵木带走,她背后埋了一条线,线牵在一个身份地位都不寻常的人身上。

送饭嬷嬷可不是寻常人,能买通她的自也不会是寻常人。查下去、揪出幕后黑手并不难,然而赵木已经跑了,这让他愤恨不已,一股腥甜直冲喉头。他需要发泄,毫无顾忌、疯狂的发泄,否则胸口汹涌的怒气会将他整个人撕裂。

他挣扎起身,大力推开前来相扶的东方艳,冷眼看她撞在床沿,根本不想去扶,甚至希望撞得更狠一些,最好撞破脑袋,流下满脸的血。

对,他需要鲜血的洗礼!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高声道:“回禀王爷,晋元已尽在我军掌控,巫将军命属下前来请示,屠城的指令是否……”

不等他说完,李明修像头凶残的野兽咆哮:“有效,继续执行!”他几乎想不起来巫将军是哪个,然而不重要了,只要有人能执行自己的命令!身后的东方艳不可思议:“你疯了!”他不在意,门外的人领命而去,他大笑起来:这是好法子,杀吧,尽情地杀!赵木不是敢逃跑吗?李明珏不是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洋洋得意吗?他要打碎那张可恨的脸。他不是想要那些城池?好啊,自己就给他一片片废墟,他要让所有在他掌控下的城池血流成河、灰飞烟灭,倒要看看,李明珏得到它们还有什么意义!

没错,就这么干,他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妙极了。

东方艳那女人说了什么,“你这个混账,没救了!”那蠢女人,以为自己还会在意她说什么?自己什么都不在意了,一起毁灭吧,他得不到的也绝不给李明珏!一把抓过拐杖,当务之急是要集结大军。忽然后脑勺一阵剧痛,眼前发黑,他再次倒下去,耳畔是东方艳的声音:“你去死吧。”